哈默德(哈默德与扎哈维)
亚冠西亚区4强产生,半决赛沙特上演德比战,伊朗乌兹豪门对决
亚冠赛场继续进行,西亚区1/4决赛战罢,两支沙特球队晋级,乌兹别克和伊朗的两支豪门球队晋级,而哈维执掌的阿尔萨德在主场被淘汰。 具体战况如下: 沙特阿尔阿赫利1-1阿联酋迪拜沙巴布(点球4-3) 两支球队曾在2017年的同一轮比赛中相遇,当时阿尔阿赫利队以总比分4-2击败迪拜沙巴布晋级四分之一决赛。 阿赫利开场第五分钟就打进一球,中场球员马尔科·马林开出角球,前锋索马头球攻门,球越过了对手门将马吉德·纳赛尔但被横梁挡出。萨勒曼·穆瓦沙尔跟进补射打进球门,但越位在先被吹掉了。比赛的第14分钟,迪拜沙巴布中场球员马吉德·哈桑因伤被年轻球员穆罕默德·朱马替换下场。之后迪拜队逐渐进入状态,比赛第29分钟迪拜队的乌兹别克斯坦中场加尼耶夫一脚远射洞穿阿赫利门将的十指关,帮助迪拜队1-0领先。 下半场第8分钟,阿赫利的穆瓦沙禁区内被上半场进球的加尼耶夫绊倒后,裁判指向点球点。9号前锋索马挺身而出,为球队扳平比分。之后到加时赛双方再无进球,进行点球大战。 点球大战中,迪拜队的替补前锋11号卡哈利和阿赫利的9号前锋索马分别击中横梁,之后迪拜队的15号阿卜杜拉·纳克放了高射炮。就这样阿尔阿赫利点球4-3击败了迪拜沙巴布晋级亚冠强,即西亚区4强。阿赫利在 历史 上第五次进入四分之一决赛(西亚区半决赛),也是自2017年以来的第一次。而迪拜沙巴布在2017年后第二次晋级16强,当然再次栽倒在同一个对手身上。 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棉农2-1伊朗德黑兰独立 乌兹别克斯坦豪门棉农队作为B组第一出线,实力不容小觑。中后卫组合是克里梅茨和伊斯梅洛夫这两位中超旧将,固然令人格外关注。 双方开场争抢比较激烈,棉农队占据着场上的优势。但比赛僵局却被德黑兰率先打破,比赛第32分钟,利用大禁区前的定位球。德黑兰中场6号阿里一脚漂亮的弧线,越过防守球员打进球门!落后的棉农队并没有着急,比赛的第43分钟,棉农队后卫右路传中,10号赛兰一记漂亮的甩头攻门帮助球队扳平比分! 下半场开场2分钟,棉农队的上抢使得德黑兰后卫传球失误。快速反击的棉农队77号德迪约克一脚贴地斩帮助球队2-1反超比分。 之后双方再无进球,这样棉农队晋级8强(西亚区4强) 伊朗波斯波利斯1-0卡塔尔阿尔萨德 两支亚冠强队曾在2018赛季的半决赛(西亚区决赛)相遇,当时波斯卡里斯两回合总比分2-1击败阿尔萨德挺进决赛。阿尔萨德作为前亚冠冠军,卡塔尔联赛的霸主。主教练是前巴萨球星哈维,球队新赛季买来前西班牙国脚卡索拉,实力也是非常强劲! 开场后伊朗班霸就占据场上主动,但萨德也利用反击威胁对手球门,不过上半场双方都没有太好的机会。下半场波斯卡里斯的前锋72号卡西尔成为最耀眼的球员,比赛的第62分钟,反击中接到队友传中,一脚打门被萨德门柱拒绝。接着第69分钟,再次接队友传球又击中萨德的横梁。正所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就当两队准备进行点球大战时,比赛的88分钟,波斯卡里斯的角球开出,跑到前点的卡西尔一记回头望月,帮助球队1-0绝杀了萨德队! 最终伊朗波斯卡里斯1-0击败卡塔尔的阿尔萨德,这也是伊朗球队四年内第三次晋级亚冠8强(西亚区四强) 沙特阿尔纳斯尔1-0沙特布赖代合作 这是一场沙特内战,本赛季沙特四支亚冠球队表现强势。四支球队出线三支,最强的卫冕冠军阿尔希拉尔因为球队感染新冠病毒的球员较多,参赛人数不足被亚足联取消了参赛资格。要知道取消前已经霸占小组头名的他们是100%会出线的,可惜未能实现4支球队全部出线的壮举。 本场比赛作为沙特的德比战,双方知根知底。纳斯尔是亚冠常客,而布赖代合作是以黑马的身份首次杀入亚冠淘汰赛,实力上阿尔纳斯尔还是占优的。阿尔纳斯尔本赛季引进了前富力球员哈默德,这位前中场银靴得主在这支球队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 本场比赛作为队长出战的哈默德表现出色,比赛第75分钟,接到队友边路传中,打进全场比赛唯一进球帮助球队杀入8强(西亚区4强) 这也是哈默德本赛季亚冠第6粒进球,领跑亚冠射手榜! 最终,进入西亚区四强的球队有: 阿尔阿赫利、棉农、波斯卡利斯、阿尔纳斯尔 根据刚刚抽签的结果,西亚区半决赛将继续上演沙特德比,而另一组则由乌兹别克斯坦和伊朗的两支豪门球队上演对决! 具体对阵:阿尔阿赫利 VS 阿尔纳斯尔 棉农 VS 波斯卡利斯
阿卜德拉·哈默德的场外生活
偶像苏亚雷斯,梦想成为世界最佳射手2010年,年仅24岁的穆里奇加盟广州恒大。随后,穆里奇迅速成长为将中超金靴、中超最有价值球员以及及、亚冠最有价值球员等荣誉加袍一身的耀眼明星。对于自己是否愿意踏寻穆里奇的成长轨迹,哈默德直率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不想成为任何第二个,我只想做好自己。我现在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不太想去刻意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作为中超联赛的妖锋,哈默德透露自己的偶像是高产锋霸苏亚雷斯。不过,摩洛哥人随后一再强调自己对偶像这个词语的理解,“更准确地说是欣赏吧,我觉得自己的风格也和他比较相似,而且球队的分析师正好也和我说起这件事情。不过,我并不想去刻意地模仿苏亚雷斯,在球场上我就是我。”没有明确的职业规划,并不代表哈默德对未来没有任何的觊觎,“我是一个射手,最大的梦想当然还是希望能让自己做到最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一名射手。这是一个很难实现的目标,但是我会为之不懈的努力。”虔诚的穆斯林,爱宠物猫平日里,哈默德给人的感觉有点沉默寡言。由于宗教和饮食的习惯,哈默德在哥哥不能陪同自己的日子里,通常都会独自选择到广州的阿拉伯餐厅去进食。而作为一个穆斯林,哈默德每天都会做祷告,“我其实没什么太多的爱好,训练和比赛之余除了在广州城里兜风外,一般都把时间放在了祷告上。平常我都会选择在家里做祷告,而每逢周五的中午12点,我都会到清真寺里去做祷告。”可能是因为性格内向的缘故,哈默德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言辞的人,这与陪伴在他身旁的大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我和大哥的感情很深厚,但是我们的性格不太像。唯一相似的地方是,我和大哥都喜欢养宠物猫。来广州之后,我和大哥到宠物店认领了一只宠物猫。可能是小的时候大哥总会在家里收养很多的流浪猫,所以我和猫之间似乎也有了种天然的默契。每天结束训练或者比赛,我最放松的时间就是拿着手机给宠物猫拍摄视频或者拍照,而且会情不自禁与它进行语言上的交流,而且话题都是围绕足球。”随后,哈默德将手机中有关宠物猫的视频在记者面前展示而出,看着视频中的宠物猫可爱至极,哈默德竟然也忍不住开心地大笑了起来,一改平日寡言少笑的形象,“只要一看到这只宠物猫,我的心情就像开了花似的,每天即便不出去宅在家里。我也能从猫猫的身上找到很多乐趣。”拉尔森像兄弟很有默契能从两轮的低迷期走出,哈默德表示自己需要感谢队友拉尔森,“正是在他伤愈复出之后,我才在比赛中如鱼得水,他的传球非常精准,而且相当到位。而我和他之间则像是一对兄弟,似乎我们当年曾经在同一个球队效力过一样默契。”对于拉尔森,哈默德的评价颇高。他认为,拉尔森在传球的时机上的选择具有与生俱来的嗅觉,“其实拉尔森的跑动不是很多,拼抢也不见得是最为积极的,但是他的传球却总是那么一招致命。作为一个前锋,我非常喜欢在中场有这样的一个队友,两个帽子戏法与拉尔森的支持不可分割,希望我们之间的这种默契能否一直延续下去。”除了拉尔森,哈默德坦言自己与富力的队友相处地十分开心。“他们总是给我跟多的鼓励和信任,这让我从情感上很快地融入到了这个大家庭之中。当然,大家可能一度很担心我的语言沟通问题,在此我要感谢大家的好意.事实上,我虽然不太能说英文,但是我的英语听力应付足球场上的东西绰绰有余,我和教练以及我和队员之间的沟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哈默德·纳穆齐的介绍
哈默德·纳穆齐,俱乐部:格拉斯哥流浪者(苏)场上位置:前锋
英超悍将贝莱及或成中超外援!转会费或达1200万欧,会加盟富力吗?
英超悍将或成中超外援!转会费或达1200万欧,有望加盟富力!
被称为是“比利时的国脚”,获得过荷兰媒体所评选的“赛季最佳球员”,登贝莱及使得他所在的队伍——阿尔克马尔,让整个荷兰都为之瞩目。在阿尔克马尔有很多亮眼的球员。像是死守球门的守门员塞尔吉奥·罗梅罗,以及在中场位置的球员沙尔斯和德泽乌都在本次的赛季上闪闪发光。
但是说到整个赛季的中流砥柱不得不提的还是这位中场登贝莱及。作为在场上助攻型的中场,他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在拥有在23场比赛进球10粒的纪录。尽管在这段期间,他还曾经受过伤,做了一次手术,有半个月都在恢复期。若不是这样,他的成绩还会更亮眼一些。登贝莱及他踢的位置是中腰,而且他左脚带球的速度是非常高的。在技术方面,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已经非常成熟了。
而且他与众不同的是,他在球场上沉稳的表现。他不会一时的头脑发热,他的球风非常冷静,对于比赛的解读能力也很出众,这都使他显得很特别。令荷兰的球探都称赞的是,登贝莱及的左右脚都可以射门,这足够使他可以胜任场上的任意位置。而这位被称为“英超悍将”的球员,最近有了新的动态。现在这位英超悍将或成中超外援而他的转会费或达1200万欧,并且有望加盟富力!
因为登贝莱及与原来的足球俱乐部热刺的签约时间仅剩下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如此一来,富力可以说是捡到了“大宝贝”。也正是因为登贝莱及已经是31岁的年龄了,再加上身体上的病痛,使得他已经不能保持巅峰时期的状态了。但他的足球价值依然不能因为这个而被泯灭掉。
所以说,这次的转会也是一次明智的决定。据悉,在一月份左右,“比利时国脚”登贝莱及已经准备参加中超联赛了,并且已经准备和广州的富力队签约了。他的转费会1200万欧元,折合成人名币大约是9300万元。在富力的签约历史上应该是最为大牌的了。
而现在富力队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防守,有了登贝莱及的加盟后,在这些问题上都能够迎刃而解。但愿在登贝莱及职业生涯中的这一份大合同能够使他发挥出自己最好的实力,也可以给予富力队质的飞跃。
陌生的客人是谁?
近来发生的一切都不能使村民心头的恐慌得到抚慰。人们毫不怀疑在客栈听到的“黑暗之口”发出的警告只是个开始。尼克被无形的手击昏了,为他的冒犯和莽撞已付出了代价,如果再有人做类似的尝试的话,难保不会遭到同样的惩罚。所以这个警告是向所有人发出的正式禁令,无论谁再试图冒犯都会有性命之忧。如果尼克成功地进入了那座围墙,或许他再也不能活着出来了。 于是强烈的恐惧弥漫了维斯特、乌尔干甚至扩散到整个希尔河谷地区,人们不再只是议论什么,而是逃离此地,有几家吉卜赛人已经搬走了,他们永远不想回来了。城堡变成了鬼怪和恶人的大本营,这是平民百姓所不能接受的。但惟一能做的是远走他乡,除非匈牙利政府决定发兵摧毁这个外人很难进入的魔窟。但是喀尔巴阡城堡能被人的力量轻易摧毁吗? 6月的第一个星期里,没人敢冒险走出村子,甚至连地里都不敢去。铁锹最轻的挖掘声会不会召来某个居于地下深处的鬼魂呢?犁地时,犁上的铲头,会不会使一群磷火怪或者半狗半女人的吸血鬼从土中飞出呢?种下玉米种子的地方,会不会结出魔鬼来呢? “这也难说不会发生。”牧羊人弗利克用毫无疑问的口吻说。反正他是绝不会再把羊群赶到希尔河河谷的牧场去了。 村民们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庄稼完全荒芜了。大家都关紧门窗待在屋内,柯尔兹老爷不知怎样才能使他管辖之下的那些人包括他自己在内恢复信心。毫无疑问,惟一的办法是到科罗斯瓦去,请求当局出面进行干预。 城堡的烟囱又冒过烟吗?冒过,通过望远镜看到过好几次了,烟与漂浮在奥加尔高原的雾气混杂在一起。 夜半时分,云彩呈现出被火映照出来的桔红色吗?……是的,据说能看到城堡上空闪耀着火光。 那种把帕塔克医生吓得半死、使维斯特人恐怖的吼声,在普利萨森林外还能听得见吗?……是的,虽然隔得这么远,至少西北风带来的可怕吼声在山谷的回声中悠扬不绝。 甚至有人战战兢兢地说,大地似乎也在晃动,仿佛喀尔巴阡山脉远古的火山又复活了。但是维斯特人也自认为他们所见所闻中存在着夸张的程度。但不管怎么说,不可能再在这样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居住是肯定无疑的,这一点人们都有同感。 自然金玛阡客栈至今仍无人光临。流行病专科医院也受到冷遇。没人胆敢跨进门槛,因为没有顾客,乔那斯正考虑是不是该关门时,两位旅客的突然到来改变了处境。 6月9日晚上,8点左右,客栈外面的门闩被人取了下来;可因为门从里面也闩上了,打不开。 已经回到顶楼歇息的乔那斯听到响声赶忙跑下楼来。即盼望有顾客光临,又担心这位顾客是某个面目狰狞的鬼魂,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拒之门外,也拒绝给它提供食宿。 于是他先没有急着开门而是隔着门问话。 “谁呀?”他问。 “住店的。” “是活人吗?” “活得很舒坦呢。” “真的?” “我们一直好端端地活着,尊敬的老板,但是如果你现在狠心地把我们拒之门外的话,我们可就会变成饿死鬼了。” 乔那斯一咬牙,拉开门闩,那两个人便越过门槛走进屋内。 他俩进屋首先便是每人定了一间房,他们计划在维斯特住一天。借着灯光,乔那斯仔细地打量着陌生的顾客,看模样像是在与人做生意。那金玛阡真的是时来运转了! 两人中年纪较轻的那位32岁左右,高挑个,有一张尊贵英俊的脸庞,黑眼珠,深褐色头发,修剪得很精致的棕色胡子,他流露出一副忧郁而又高傲的神态——显然是位绅士,像乔那斯这样阅历丰富的老江湖是不会看走眼的。 他问贵客在他的旅客登记本里写什么名字时,年轻的绅士说,“弗朗兹伯爵和他的仆人罗兹科。” “籍贯?” “克拉佳瓦。” 克拉佳瓦是罗马尼亚国的一个重镇,它与喀尔巴阡山脉南部的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相毗邻。 弗朗兹是一个罗马尼亚后裔,乔那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仆人罗兹科大约40岁,长得高大而健壮,蓄着浓密的八字须,竖直坚硬的头发,行动像个军人,他肩上背着个军用背包,手中拎着个轻便旅行箱。 这就是年轻的伯爵所有的行李,他像个地道的旅行家一样漫游世界。这从他的打扮可见一斑——一件披风卷成卷搭在肩上,头上戴一顶轻便太阳帽,穿一件带腰带的短上衣,腰带上串着他那把瓦拉几亚匕首的皮鞘,绑腿密密地直打到他那肥厚大底的靴子上。 这两位旅客正是大约10天前弗利克在出迎尼克时通往山里的大路上碰到的。那时他们主仆正往雷特亚扎山去,观赏过摩洛斯的乡村内景。翻过大山,来到维斯特歇息一天,然后再去两条希尔河汇合的山谷看看。 “你有几间空房?”弗朗兹问。 “两间——三间——不,四间——伯爵要多少间都有。”乔那斯回答说。 “两间足够了,”罗兹科说,“但两间必须相邻。” “这两间行吗?”乔那斯边问,一边指着大厅尾端的两间房子。 “确实不错,”弗朗兹满意地说。 显然现在乔那斯不用害怕这两位顾客是幻化成人形的妖魔了。年轻的伯爵是赫赫有名的贵族,是深受老板们欢迎的人物,也许这会使金玛阡东山再起。 “这儿离科罗斯瓦有多远?”伯爵问。 “50英里左右,如果你们走那条经过彼特森尼和卡尔斯堡的路的话。”乔那斯回答说。 “难走吗?” “是的,非常难走,依我的小小看法,伯爵最好歇息几天……” “有什么吃的?”弗朗兹打断了他的话。 “稍等,半个钟头后您就可以吃到与您相配的伯爵式大餐了。” “我只要酒、冷肉和面包再加点蛋就行了。” “好,我这就照做。” “越快越好。” “马上就来。” 乔那斯正准备往厨房去,突然伯爵的提问使他不得不站住—— “你这客栈里好像没有多少顾客啊!”弗朗兹问。 “对——刚才还多呢,这会都走了。” “可此时正是人们喝酒聊天的时候啊?” “是,往常是,现在维斯特人都早早关门睡觉了,对他们而言已经有些晚了。” 但他避口不谈为什么没有顾客上门。 “这村里总有三四百人吧?” “可能有这么多吧,先生。” “那我们从大街上走过来时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呢?” “那是由于——今天——哦,今天是星期六,您也清楚——一星期中的最后一天是——” 多亏弗朗兹没继续追问,否则乔那斯真不知该如何作答。谁也不愿让乔那斯把真相讲出来。如果两位贵客知道了,岂有不拔脚走路的道理,那不是自断财路吗? “但愿那声音不会在他们在大厅吃饭时响起来!”乔那斯一边忙一边暗自祷告。 很快,弗朗兹要的那些食物就摆上了干净的餐桌。伯爵先生坐下了,仆人也坐在对面,跟他们平时旅游时一样,香甜地吃起来,酒足饭饱后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因为弗朗兹和罗兹科吃饭时说不了几句话,乔那斯一直无法插嘴——这令他有些悻悻然。弗朗兹看上去沉默寡言。至于罗兹科,乔那斯早就看出别人是无法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关他主人家里情况的。 所以,乔那斯只能向他的客人说声晚安。爬上顶楼之前,他把屋子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忐忑不安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客栈内外哪怕最细小的声音,然后自言自语说: “但愿那该死的声音别打扰了他们的美梦。” 这一夜总算平安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客栈里住了两个陌生人,一时都好奇地围在客栈门前。 弗朗兹和罗兹科还没起床,一天的徒步行走使他俩十分疲惫。他们很难在7点或8点之前醒来。于是围观者等得不耐烦了,可他们中谁也不敢走进大厅去叫醒两人。 8点时他俩起床走进大厅,没有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情。人们发现他俩在客栈里走来走去,接着坐下来共进早餐,所有这一切都使人觉得像往常一样。 乔那斯一边在门前向众人解释,这次光临金玛阡客栈的是罗马尼亚最古老家族之一的贵族弗朗兹伯爵主仆,一边邀请老主顾再次惠顾小店,因为只要你高兴进去坐的话,有如此高贵的人物作伴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柯尔兹意识到他应起到带头作用,便大着胆向前迈了一步。犹豫到9点钟左右,柯尔兹才决定挪进屋内,后面紧接着是哈默德、弗利克和另外几个人。而帕塔克呢,打死他也不会再到这儿来了。 “去乔那斯那儿!”他发誓似的说,“哪怕他每次倒找我两个福林我也不去,绝不去!” 必须说明,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柯尔兹法官之所以愿意进入客栈,一方面是好奇心的驱使,想和弗朗兹伯爵结识一下;但关键是另一方面这关系到自身的利益。 弗朗兹伯爵和他的仆人做为过路人,他们就有义务交纳借路税。大家不要忘了这些税金将要溜进谁的腰包。 柯尔兹上前寒喧过后,委婉地讲明了规矩,弗朗兹尽管略显诧异,但还是立刻交了税。他接下来要求法官几人一块落坐喝几杯,这么屈尊的请求让他们受宠若惊。 乔那斯快速把地窖里最好的酒端上来,后来进来的村民们也要了自己的酒。毕竟是老主户了,尽管出了些小误会,但相信很快金玛阡客栈又会顾客盈门了。 付过借路税后,弗朗兹想知道这种税金的收益怎样。 “并不是很理想。” “外地人很少来这里吗?” “的确不多,”柯尔兹说,“但这确是值得游览的地方。” “我也有同感,”弗朗兹赞同道,“我就发现了好几个景点,站在雷特亚扎山顶看去,我特别喜欢希尔河河谷东侧山村的景色,还有你们村后面连绵起伏的群山。 “伯爵,这些的确很美。”哈默德教师说,“但还有一个地方可谓锦上添花,那就是巴林峰……” “可能没有时间去了,”弗朗兹答道。 “一天时间都用不了。” “可能,但我要到卡尔斯堡去,而且明早就出发。” “什么!”乔那斯以他最亲热的语调插嘴说道,“伯爵想这么快就离开我们吗?” 他多么希望客人能在客栈多住几天。那会对他大大有利。 “不行,必须走,”弗朗兹伯爵回答说,“况且,我在维斯特待那么久有什么好处呢?” “请相信我,维斯特村非常值得游客多住段时间。”柯尔兹老爷说。 “可看来并不常有人在这儿,”弗朗兹说,“主要原因可能是没有什么可看的。” “是这样——的确没什么可看的,”柯尔兹答道。 “是没什么可看的。”哈默德附和着。 “啊!哦!”弗利克无意间发出了惊叫声。 接着他从柯尔兹老爷和其他人,特别是乔那斯老板那儿所看到了怎样的责怪神情啊! 他非要把这地方的秘密泄露给陌生人吗?向他吐露奥加尔高原上所发生的一切,把他的好奇心引向喀尔巴阡城堡吗?这不会吓坏他,导致他匆忙离开村子吗?接下来等到何时才会有游客经乌尔干到特兰西瓦尼亚来呢? 弗利克肯定不会比他的羊更聪明。 “住嘴,你这蠢货。”柯尔兹老爷小声喝斥道。 但是弗朗兹的胃口给吊起来了。他转向弗利克,问他叫喊“啊!哦!”有什么含义。 弗利克不善于自圆其说,况且他真的在想弗朗兹可以给村里提些有益的忠告。 “我说了,‘啊!哦!’,”弗利克道,“我不否认。” “那么维斯特附近还真有奇景美地可看吗?” “有什么奇景美地。”柯尔兹老爷打断道。 “没有!没有!”旁观众人齐声说。他们一想起又有人试图进入城堡可能使他们遭受更大的灾难就惊恐不已。 弗朗兹惊讶地望着这些人以各种神情发出的警告,但所有的含义都深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这个嘛,主人?”罗兹科回答说,“唔,好像有个什么喀尔巴阡城堡。” “喀尔巴阡城堡?” “是的!这是牧羊人刚才偷偷告诉我的。” 罗兹科说着向弗利克指了指,只见弗利克低下了头,不敢看柯尔兹。 但这个迷信很重的村庄里的隐密也裂开了一丝缝,纸里再也包不住火了。 其实,柯尔兹早就想单独对伯爵说明这一切。现在他把关于城堡的事情全盘托出。显然弗朗兹对这一切也很感诧异,也显得有些兴奋。尽管他也和常年居住在偏僻的瓦拉几亚城堡中的年轻贵族一样缺乏必要的科学知识,但他毕竟有思想、明事理;他向来不信神灵,甚至蔑视谣传。神秘的城堡只引起了他的好奇。对他而言,虽然柯尔兹没有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但这只能说明维斯特人骨子里存在着迷信成份。城堡烟囱冒烟,钟声大作,这都简单易懂,至于上空的火光和吼声,那只不过是幻觉作怪。 弗朗兹毫不客气地指责一番,并拿它当笑柄,这引起众人强烈的不满。 “但是伯爵,不止这些。”柯尔兹老爷说。 “还有别的事?” “是的,进入喀尔巴阡城堡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真的?” “几天前村里的看林人和医生,为了村民的利益试图进去探个究竟,他俩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俩怎么啦?”弗朗兹问,语气里充满讥讽的味道。 柯尔兹老爷详细地叙述了尼克·戴克和帕塔克的遭遇。 “就是说,”弗朗兹说,“医生想跨过沟时,他的脚被地牢牢地吸住了,导致他一步都迈不出去?” “不但不能前进,连后退一步也不行。”哈默德补充说。 “医生自己这么感觉吧,”弗朗兹答道,“是强烈的恐惧通过神经达到脚趾,把他钉住了!” “可能吧,”柯尔兹老爷答道,“但是尼克·戴克用手抓着吊桥的铁链时,他遭到了可怕的电击。” “可怕的电击。” “十分可怕,”柯尔兹回答,“从那以后他一直卧床不起。” “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弗朗兹问。 “没有,万幸。”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柯尔兹老爷等着弗朗兹作出合理的解释。 “我再重申一下,我刚才所听到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我不排除有人住在城堡里的可能——什么人呢,我不清楚,但是,他们不是神、幽灵,而是把那儿当作世外桃源,想在那儿隐居的人——也有可能是土匪。” “土匪!”柯尔兹老爷大声说。 “很有可能,因为他们不想让人发现,所以希望人们认为城堡有妖魔作怪。” “那么!”哈默德说,“你以为——” “我以为你们村里的人很迷信,于是住在城堡里的人抓住这一弱点,制造幻觉不让外面的人靠近。” 这种解释似乎有些道理,但维斯特人却没人愿意接受这种观点。弗朗兹看到他的观点没有得到认同,就又补充道:“要是你们不屑听我所言,朋友们,你们可以继续迷信喀尔巴阡城堡的神秘传说。”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呀!”柯尔兹老爷答道。 “叫人不得不信——”哈默德说道。 “好啦,我真遗憾不能多待上一天,否则我和罗兹科就能够去你们所说的大名鼎鼎的城堡看看,我向你们担保,我们马上就可以查出——” “去查看城堡?”柯尔兹老爷大声叫道。 “不必担心,魔鬼也无法阻挡我们进去的。” 听弗朗兹说得如斩钉截铁、信心十足,村民们震惊不已,如此不恭地蔑视城堡里的神灵,会不会又给村子带来灾难?难道神灵不会听到在金玛阡客栈说的这些大道理的话吗?警告会不会第二次在此响起? 于是柯尔兹老爷向弗朗兹讲述了当尼克决定进入喀尔巴阡城堡时他受到警告的情况。 弗朗兹只是皱了皱眉,接着他站起来,说反正他没有听到过警告威吓的声音。闻听此言,这帮人有的向门外走去,不想在一个狂妄的贵族说这种话的地方继续停留了。 弗朗兹伸出手示意叫他们站住。 “很明显,先生们,”他说,“我看得出维斯特村笼罩在恐怖的阴影之中。” “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伯爵。”柯尔兹老爷答道。 “哦,有个直截了当的办法可以阻止你们所说的喀尔巴阡城堡日益猖厥的勾当。后天我将到达卡尔斯堡,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可以通知镇当局,他们就会派些警察来,我能保证这些训练有素的人知道怎样进入城堡,赶走那些拿你们开玩笑的人,或者逮捕那些土匪,那帮家伙可能正在预谋犯罪呢。” 没有什么比这个建议更妥当的了,可它却不太合维斯特首脑们的口味,他们认为,不管是警察还是军队都战胜不了这些刀枪不入的神灵鬼怪。 “还有一件事,”弗朗兹说,“我还不知道这个喀尔巴阡城堡如今或者当初属于谁呢?” “那也是个古老的家族,鲁道夫男爵家族。”柯尔兹说。 “科茨家族!”弗朗兹惊叫道。 “正是。” “就是那个鲁道夫男爵的家族吗?” “是的,先生。” “你们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自从人们发觉他在城堡消失以来已有很多年了。” 弗朗兹脸色变得苍白,语音沙哑,喃喃地重复道: “鲁道夫!”
去城堡的人都是谁?
很快,弗利克带回的这个坏消息就在这小小的村庄流传开来了,柯尔兹带着女儿、尼克·戴克,手中提着弗利克的孝心赶回府内。只留下了兴奋的弗利克及他的二十多个听众,其中还有几个茨冈人,他们在这些维斯特人中一点儿也不兴奋。这些人围着弗利克,连珠炮似地问这问那,而弗利克则趾高气扬地回复着,仿佛他发现了一件大事。
“确实!”他反复地说:“城堡的烟会继续冒个不停,直到把它全部烧光。”
“谁会干这件恐怖的事呢?”一位老妇人双手合十地问。
“他!”弗利克加重了语气,“就是恶魔苏特,这个专搞恶作剧的家伙。”
经他这一番话,大家都想看看城堡主塔上的烟,到后来他们中很多人说他们也看得非常清楚,其实离这么远他们根本就看不清。
这个奇异的事件引起了出乎意料的强烈反响。如果你处在维斯特,也会对此深信不疑,并非对冒烟的现象,而是相信这在当地引起的反应不足为奇,因为人们一直认为喀尔巴阡城堡已好多年都没人居住,现在突然发觉有恶魔住在里面。我的上帝!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啊!
维斯特村有个酒馆,无论喝酒的还是不喝酒的,没事的时候人们总爱往那儿跑,但那只是少数的闲人。这也是全村惟一一个对外开放的客栈。
客栈的老板是谁呢?他是位名叫乔那斯的犹太人,一个和善的人,大约60岁,外表和蔼,一双有点像闪米特人具有的黑眼睛,鹰钩鼻子,大嘴巴,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还蓄着传统的山羊胡子。他八面玲珑,热心助人,他愿意借小款项给周围邻居而不太在乎他们是否有能力归还,利息也不很高,尽管他指望借钱人能在约定的日子还钱。假若特兰西瓦尼亚所有的犹太人都像客栈掌柜那样乐善好施的话,那人人都会像住在天堂一般。
但可惜乔那斯只是他众多教友、同行中的异类,那些客栈老板、肉食店掌柜,卖酒和食杂——经营放债这一行当主要是出于对罗马尼亚农民前途的考虑。土地正逐渐地从本地人手里过渡到外国人手里。因不要再付额外的钱,这些犹太人正在成为真正的农场地的主人。这些土地是以还高利贷的方式抵押给他们的。假设“圣地”不是在巴勒斯坦,那么有一天它或许会出现在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版图上。
这个被叫作“金玛阡”的客栈——位于维斯特主干大道另一边平台的拐角处,与柯尔兹是对门。那是一个旧窝棚,石根上是木板墙,有几处地方曾经修缮过,但葱茏的草地一片青翠,外观十分可人。那是座只有一层的平顶房,一扇玻璃门正对着顶楼平台。进入屋内,首先是大客厅,正中央一张桌子上放着干净的玻璃杯,旁边是长凳,油漆的橡木橱具里摆放着瓶盆碟罐。墙角有一个檀木柜台,乔那斯站在柜台后面随时招呼顾客。
阳光从面向平台的那面墙上的两扇窗子照射进来,对面靠街墙上还有两扇窗子。一个被浓密的爬山虎和攀附植物幕遮掩着,挡住了外面的景色,只能透进一点点亮光;另一个打开时,可以观赏山下乌尔干山谷的全貌。俯瞰几英尺的坡下,纳亚河汹涌喧嚣。在河的一岸这条急流从奥加尔高原的源头处顺流到山地的斜坡上,喀尔巴阡城堡就耸立在高原上;在河的另一岸,山上丰富的溪水流下,水哗哗地汇进瓦拉几亚的希尔河。
右侧六间小房通过走廊与大厅相连,足够为寥寥的几个过边境前想在金玛阡歇歇腿的过客住宿了。他们无疑会得到店主的盛情款待,且价格公道。店主还好心地从邻近市场买来上等烟叶招待客人。乔那斯本人则在一间狭小的顶楼上休息,其古式窗子探出铺满野花的茅草屋顶,对着那个平台。
今天,也就是5月29日,金玛阡客栈又是顾客满园。其中包括柯尔兹法官、哈默德老师、尼克·戴克等维斯特村的十多个重要人物,当然还有小人物弗利克。不过帕塔克医生缺席了,因为他的一个老病人快要咽气了。他事先曾告诉过大家,病人一合眼他马上会赶过来。
在等待帕塔克医生的时候,他们一面吃喝一面聊着白天的重要发现。乔那斯给一些不喝酒的人端来了那种“玉米面糊”,这种东西掺着新鲜牛奶很好喝。他给另一些人端来了几小杯烈性酒,这酒倒在罗马尼亚人的喉咙里就跟喝凉水一样,“德国烈酒”一杯值大约半个苏的,特别是“雷基酒”,是种烈性白兰地,深受当地男人的青睐。
必须知道此处客栈的规矩,一般老板只招呼坐着的贵宾,因为乔那斯注意到坐客要比站客喝得多几倍。今天肯定生意兴隆,因为座位都被坐满了;乔那斯手里端着酒瓶,从一张桌转到另一张桌上,把那些应接不暇的空杯子斟满。
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他们从傍晚一直聊到现在,还不能决定他们应该做些什么。但有一点是他们一致认可,如果喀尔巴阡城堡里住着陌生人的话,那么这将对维斯特造成威胁,就跟城门堆满炸药一样。
“情势紧急。”柯尔兹老爷说。
“非常紧急。”哈默德先生重复道,一边吧嗒着那从不离口的烟斗。
“可以肯定,”乔那斯接着说,“城堡的恶名对这儿附近的山村影响极坏。”
“而且目前,”哈默德先生说,“又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本来此地游客就稀少。”柯尔兹老爷说,一边叹了口气。
“现在更不会有人来了。”乔那斯附和道,也随之叹了口气。
“村民已不能安居于此,”一位喝酒者说。
“我将第一个离开,”不远处的一个农民说,“我把葡萄园一出手就走。”
“这个时候谁还会买你的葡萄园,老兄,”乔那斯说。
可以听出他们谈话的真实用意,城堡冒烟所造成的人心不安,从而诱发一些人的利益损失。金玛阡客栈将因没有顾客而关门大吉;客商不敢从此路过,不路过,柯尔兹老爷就收不到借路费;人们不再想在此地居住,再好的土地再低的价格也没人要。原来的精灵鬼怪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现在可以看到它的形迹了,这对原本落后愚昧的村民是多大的打击呀!
这时,牧羊人弗利克觉得他该提些建议,不料一张嘴却又觉得不妥。
“也许咱们应该……”
“什么?”柯尔兹老爷问。
“上那儿去看看,老爷。”
这帮人大眼瞪小眼,然后耷拉下眼皮,无人搭腔。
半天,乔那斯接过话头对柯尔兹老爷说:“您的牧羊人,”他语气很坚决,“刚才指出了咱们惟一可做的事。”
“到城堡去?”
“是啊,乡亲们,”乔那斯说,“比方城堡主塔的烟囱里真的冒了烟,那必然是有人生了火,而又比方有人生火的话,就必然有一只手来点它——”
“一只手!——可能是只爪子!”一个老农民叫道,一边摇着头。
“手还是爪子,”乔那斯说,“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在鲁道夫男爵离开城堡后烟囱第一次冒出烟来。”
“很可能以前也冒过烟,或许没人看见,”柯尔兹老爷提醒道。
“我不这么认为。”哈默德突然打断他。
“我只是说有可能,”柯尔兹指出,“因为我们以前从未用望远镜来观察过城堡那儿的情况。”
这话很有分量。这种情况可能经常出现,甚至连牧羊人弗利克都没注意,尽管他眼力很好。但无论怎么说,可以明确的是的确有人住在城堡里,这对乌尔干和维斯特的村民来说是件令人异常恐慌的事情。
但哈默德先生马上用一个反对意见来维护他的立场:
“你们认为真的是人吗?请原谅我不相信这一点。人怎么会想到躲避在城堡里呢?有何原因呢?他们又是如何进去的呢?”
“依你之见那是些什么东西?”柯尔兹老爷问。
“超自然体呀!”哈默德先生加重语气说,“可能会是神灵、小妖精,甚至是那些长着美女相貌的危险的蛇妖呢?”
话言未落,所有的眼睛都朝门、窗子、大厅里的烟囱望去。这帮人也在考虑他们会不会看见一两个这位教书先生所描绘的幽灵。
“不过,朋友们,”乔那斯大着胆子说,“假若是神灵的话,我搞不清他们为什么要生火,他们可用不着做饭呀……”
“八成是魔法吧?”弗利克问,“你忘了他们在施魔法时是要点火的吗?”
“顺理成章嘛。”哈默德先生说,神态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相信了,都认为那些选择喀尔巴阡城堡作为它们根据地的毫无疑问是妖魔鬼怪,而不是人。
尼克·戴克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古老神秘的喀尔巴阡城堡,它尊贵的过去和特异的外貌,同样令他充满了敬畏和好奇。但他是个勇敢的年轻人,曾冲动过好多次,想为了破除村民们的恐慌而冲进去一探究竟。
但这个凶险的念头遭到了米丽奥塔的极力反对。这种计划只能存在于自由的光棍汉时期,但现在有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他不得不考虑到爱他的人的感受而一意孤行。善良的未婚妻现在仍日夜担心他会由于冲动而去做这种傻事。不过尼克·戴克目前的表现还很令她满意。但她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她很了解她倔强的未婚夫,他要是想干什么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现在这种场合,米丽奥塔会惊恐地猜到年轻的尼克·戴克又有了这种冲动。
但连勇敢的尼克·戴克都没有明说出来,别人更不会傻到在城堡的鬼魂闹得正欢的时候去送死。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法官大人年迈体衰,教师教务繁忙,客栈老板生意正旺,牧羊人不能让羊饿着,农民则要照料农忙。
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在犯嘀咕——“谁去就等于把自己送上鬼门关。”
突然,响亮的开门声令众人心头突地一跳,进来的是帕塔克医生,一点也不像哈默德口中所说的美丽迷人的美人蛇。
老病人去世了——尽管这没法说明他有回天之力,可也表示他有先见之明——在众人散去之前他匆匆赶来。
“他可来了。”柯尔兹老爷说。
帕塔克医生赶忙与大家握手寒暄,就跟平时给大家发药一样,他带着些许嘲讽的口吻说:
“嗬,乡亲们,是那个破城堡,那个恶魔苏特的城堡,让你们这么操心!……啊!一帮胆小鬼……主城堡愿意冒烟,那就让它冒去吧!咱们这位大学者哈默德不就整天冒烟吗?真的,整个这地方都在议论纷纷。我出诊期间就只听到这些!……不就是小妖在那儿生了点火吗?为什么不许呢,如果它们的头受了风寒的话?5月城堡主塔的石头房间里肯定还很冷的,要么是给亡灵做烤面包。我相信它们在那边也需要些食物——就是说,如果人又活过来了是千真万确的话?……也许那是几个上苍的面包师在烤炉前取暖哩。”
他旁若无人地大发言论,令所有维斯特村民侧目。
由他吹去吧。
他的吹嘘告一段时,柯尔兹老爷问:“照你说,大夫,城堡里的古怪事与我们无碍了?”
“无关紧要,老爷。”
“你不是曾扬言去拜访那儿吗?如果大家举荐你的话?”
“我!……”医生对别人重新提起自己的吹嘘表示反感。
“没错,你不止一次要因此与人打赌!”哈默德老师超凡的记忆力从无人怀疑。
“我的确说过……那是……当然……说着玩嘛……”
“现在就看你的啦!”哈默德紧追不舍。
“让我去?”
“对,这并非故意挤兑你,而是诚心诚意请你去。”法官大人作了重要补充。
“你们得想清楚……好朋友……现在……如此的请求……”
“算了,你如此推三阻四,”乔那斯老板叫道,“我们仍旧和你打赌。”
“你们是向我挑战……”
“没错,勇敢者。”
“乔那斯,别太过火了,”法官说,“别这样对待帕塔克。大家都知道他一诺千金,说到做到——为了全村甚至全地区,他会拿治病救人的精神的。”
“你们一直在等我,原来是为了叫我到喀尔阡城堡去……”帕塔克顿时面无血色。
“你责无旁贷。”法官的语气不容置疑。
“求你们了,朋友们,求你们理解我,讲点道理。”
“我们很理解你。”乔那斯道。
“那么就请公正些吧。我到那儿去能干什么呢?我能发现什么呢?或许那里只有几个在城堡里隐居的君子,他们又不会伤害大伙。”
“那不正好,”哈默德反唇相讥,“如果他们是正人君子,那你更无需害怕了,再说这不正好让你给他们看看风寒?”
“假如那里需要医生的话,”帕塔克医生说,“他们要是请我,我二话不说——肯定——去城堡。可现在没人请,我就哪儿也不去,况且不给钱我不会白给人看病的。”
“你的劳动会得到酬谢的。”法官说,“甚至一小时的酬码也不菲。”
“谁会给我钱?”
“我!——还有大家——你随便开个价!”客栈老板和一些人随声附和。
虽然帕塔克把话说得很大,但和维斯特的村民没什么区别,外强中干。但作为破除迷信的一面旗帜,他历来对传说不屑一顾,现在发现自食其言是多么难为情。事实上就算酬劳再高,他也不敢拿生命开玩笑。所以他就只能尽力使大家相信花这么多钱而让他白跑一趟是多么不值得。
“听我说,医生,”哈默德打断了他的解释,“你根本不必害怕,你不相信迷信吧?”
“我当然不信。”
“即然如此,或许那不是妖魔鬼怪,而真是一些隐居的人,你只是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学者的推断合情合理,令人无法抵赖。
“教师先生,我不是不敢去,”帕塔克说,“我只是怕人单势孤,万一被他们扣在城堡……”
“那正说明他们很欢迎你。”乔那斯接过话头。
“那是,哦!可我在那呆得太久了,万一村里有人病了……”
“绝对没人生病,”法官断言,“刚才你的最后一个病人已经咽气,目前维斯特人都健康得很。”
“照直说吧,”乔那斯又急了,“你到底去不去!”
“我才不去呢!”帕塔克说,“但这并非我胆小,因为你们都了解我不怕鬼怪,我只是觉得这太荒唐了,甚至会让人笑掉大牙……一堆烂石头冒了点烟……或者像烟的东西,大家竟逼着我像傻子似的跑一趟。”
“我去!”尼克·戴克终于按捺不住心头压抑很久的冲动。
“什么,孩子你?”法官惊奇地问。
“对,是我,但不是我一个人,我要帕塔克陪同。”
帕塔克就像被人扎了一针,他跳起来仿佛要随时逃掉。
“尼克,你犯什么傻?”他说,“我俩一同前往,哦,这也可能是很浪漫的旅行,如果这确有效果……对了尼克,你也知道没有路通往城堡呀……没有路是没法到那儿的!”
“我已经说了我要去,”尼克·戴克说,“我不像有的人说了话不算数。”
“但我——我从来没说过。”帕塔克叫道,奋力向后躲着,好像有人在用力向后拽他。
“你说过!”老板首先反驳。
“是的!是的!”众人随声附和。
帕塔克这回真是四面楚歌,无处求援。唉!谁让自己吃饱了没事爱吹牛呢,但没料到报应不爽,很快就自己打了自己一记响亮的嘴巴,很快就会被维斯特人甚至整个乌尔干地区的人瞧不起,因此他咬咬牙打算豁出去了。
“那好,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他说,“虽然没什么用,但为了大家,我同意和尼克·戴克走一趟。”
“太伟大了,帕塔克!”金玛阡客栈欢声雷动。
“什么时候去,随尼克的便吧,”帕塔克很自信地说,但流露出的沮丧谁都看得出来。
“明天一早就走!”尼克·戴克大声说。
随着这句豪言壮语的是长久的沉寂,可以看出维斯特人心头的激动。酒杯空了,罐子也空了,但没人起身,没人有离开的意思,虽说这么晚了,乔那斯瞅准这个机会再斟一轮德国烈酒和雷基酒。
万籁俱寂中突然响起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
“尼克·戴克,明天不要去城堡!否则你会后悔莫及。”
这是谁的声音?它自何方传来?没有一个人讲得出,好像它来自空气里,或者是天外来音……
恐怖达到了极限。人们都不敢看别人恐慌的表情,他们甚至不敢说一句话。包括最勇敢的尼克·戴克也想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以肯定,那声音就是在这间大厅里发出来的。看林人走近柜子,打开门。
没人。
他打开房门,走到外面,沿着平台跑到维斯特的大街上。
也没人。
一会儿工夫,所有金玛阡内的人都离开了客栈,店老板乔那斯赶紧把门上了两把锁。
那一夜,恐怖笼罩着整个村庄,维斯特村的村民们好像受到了某种幽灵的警告,把自己牢牢地闷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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